民主与民主化进程——大民主观的文化形塑

语境之外

    经常挂在口头的民主，有多种表现形式。有文革时期造反有理的群众民主，有干涉内政、颠覆他国政权的霸权民主，有利用他国社会矛盾、推波助澜施行颜色革命的民主，有抗拒威权、反对一党专制的民主，有玩弄概念、演绎理性推行宪政的民主。在他们看来，民主是关乎人们切身利益和社会权益的重大课题，它的正义性和真理性是不容置疑的。这样，民主就成为他们手中冠冕堂皇、最能煽情的政治王牌。乃至经由这类民主，带给人类的痛苦和伤害、中断文明进程、延后社会发展、阻碍人类进步——所行无碍！明眼人知道，这类民主反映了人们心意以内的政治诉求，是冷战思维的一种政治步骤；所谓正义和真理，不过是为各自政治立场佩戴的令箭与粉饰。

    确切地说，民主是健康的政治生活中必须坚守的政治信念，也是实际生活中人们拥有的政治诉求与社会权益。但民主并不是万能的。通过民主政治可以赋予民众参与政治生活的必要权益，却无法直接打造健康的政治生活。从根本上说，相融于社会化进程的民主实践才是自然健康的科学民主，民主制度的建立与完善也是在这个基础上历史形塑的。关于这一点，西方的民主实践和历史为它提供了大量佐证。它告诉我们：民主不只是愿望、只是口号、只在心意以内；它须在现实生活中与所有社会化进程全面接轨；是与科学文明、社会进步、人类发展历史同行的文化产物。

    谈到改革开放、面向世界的中国的民主化进程，能够推动这一进程的因素很多！市场经济条件下，随着国际生产要素的流动，技术和知识在社会生产生活中的普及，国际社会间多元文化的渗透与兼容，特别是当着所有民族国家成为驾驭市场的载体和主体，任何形式的专制与集权都将被这股强大的社会力量所摧毁！

    所以，民主化进程的社会推进，需要依托强劲的经济力量、掌握更多的技术知识、凭借相互类属的优秀文化，还有所有民族国家作为市场载体和文化主体的必要条件。具体说，人类在工业化引领的全球一体化的刚性历史扩张中，民族国家/文化类群/类群个体掌握怎样的新知识、新技术、新材料，开发出怎样的新能源、新工艺，培育怎样的新文化、新管理，便进入怎样的新领域，拥有怎样的知识产权，占领怎样的潜在市场，获得怎样的市场结构地位。科学的民主正是配合这一历史进程逐步展开的。中国政治体制的改革也是在这个基础上铺陈的。

    所以，一种高瞻远瞩的治国理念是，首先在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为我们国家立足世界民族之林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而后再依托这个坚实的社会基础，为从根本上改善我们的政治生活，在关涉广大民众切身利益、生命福祉和发展欲求的社会环节及领域深化改革，使之成为文化创新和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基础和条件。

    依据这个基本理念，看一个社会是否推行民主，不是看其口头怎样说，要看实际怎样做。就中国社会而言，就要看它的改革开放理念和与世界接轨的步伐是否被削弱、是否被中断！中断者——假民主；在接轨中不断做出新的尝试和探索（而不是搞口头游戏）——乃真民主。因为它还践行在民主社会化的进程中。

    再者，不能把民主理解为对个人权利、专制强权、世界霸权的随意运用，甚至辩称是天赋之权。个人对应群体，国家对应公民，世界对应人类。但凡在这三个层级上强调某个单子的绝对权力与权威，都是不民主甚至是反民主、反人类的！民主是在确保自己文化类群乃至其他民族国家根本利益不受侵害的民主。从根本上说，民主是具有文明成份、文化支撑和信守某种社会让渡的民主，是对他人、他国、他者同类生命海涵而使自己生命发光的民主。因为，只有在文明、文化和社会让渡的条件下，个人才有更宽泛的社会权益，国家行为才具有公信力，不同国家/文化类群/类群个体才会在他们/它们命运攸关的背景下平等谈论利益分配的合理性。如果否定了民主的这一内涵，民主之后还会穿上皇帝的新装。

    所以，谈论民主一定要与人类社会进步涵合一起。民主政治一旦与社会进步分开，平等公信就会失去逻辑支撑，就会以专制的政治口实推波助澜、激化社会矛盾，就要上演西方社会在发展中国家推行的政治闹剧。迄今为止这种按照双重标准强行推进的民主鲜有成功的先例。所以，浸润人类社会发展进程的民主，才是会聚人类文化精神、产生社会正能量的民主，使民众享有社会权利的民主，参与利益分配的民主，尽其社会责任和义务的民主。在这里，民主的自觉性、社会性、功能性和文化性不可分割。它是以科学态度看民主的关键所在。也是我们推进社会民主化进程、评价民主的科学性必不可少的社会环节。

    最后，再好的民主理念最终都要落到社会实处的，否则口惠而实不至，依然是假民主。要落到实处，就要深化改革。要在关乎民生的领域进一步开放市场，让民众（类群个体）的生产生活和类群文化的发展需要成为驾驭市场的载体和主体；要进军国外市场、进军国际资本市场，要谋取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为国内调整产业结构、改变增长方式，创造更有利的条件；要根据人们的社会承受力，使资源配置更趋合理；要让民众分享到社会增长的红利；要利用现代社会网络手段——官民联手，打击贪污腐败，曝光官商勾结；依法治国，民主监督，干实事，抓实效，提高办事效率，提升市场信用；让市场的自组织过程，把健康的生活方式、优秀的管理文化、高度的市场信用、广泛的民主监督、自觉的社会责任有机地整合起来。

    如果上述这些都能付诸实施，都能纳入国家运行的轨道，都有相应的安排、计划，并通过市场的、行政的、政府服务、民众监督的，和产生社会公信力的方式抓落实，还能说落实不到实处吗？所以，民主社会化进程是实践，不是口号。用最缜密的逻辑、最华丽的思想说上一千遍，不如干一件。

    谈论民主不能搞概念推演、玩心意以内。因为促在社会化进程之中的民主政治，一开始就与人类的各种交往活动具有相融性，理应放在社会发展规律的层面去言说。我们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世界各国参与的全球经济生活，国际贸易、高层论坛、文化交流、民间往来，联合国框架下的国际合作，多边对话，乃至探索规避各种全球性危机的可能等，都将留下民主社会化进程的历史痕迹。

语境之外

    说民主是一个社会化进程,就等于说：没有脱离这一历史进程的什么政治民主。

    换言之，倘这一进程科学合理，所谓民主政治问题便自动消解了。

    所以，如何使中国的改革开放及其社会化进程科学合理，既是经济问题也是政治问题，还是与全球一体化紧密相关的发展问题。说到底，它涉及到我们国家在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中，社会结构、产业结构、社会治理结构能否与同全球市场运行方式相适合。这类根本问题解决的好，其他一揽子问题就迎刃而解了。